孩子的纪律和自由

    蒙台梭利培训 观察教学法是以孩子的自由为基础的。自由就是灵活性的体现。人们只有在自由中才能实现纪律。奉行一般教学法的人很难理解这一原则。怎么能让一个人在自由的班级里维持纪律？我们体系中的纪律不同于普遍意义上的纪律，我不认为一个人只有默不出声并一动不动才能表明他守纪律。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，那只说明他是一个失去自我的人。我认为，能够成为自己的主人，遵循生活的规律并管得住自己行为的人才能被称为是守纪律的人。

　　纪律具有灵活性，它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的。如果我们想让孩子的自制能力不断得到完善，我们就应该有技巧地引导孩子遵循这些纪律。当孩子学会走动后，他们就会渐渐学会为自己生活。他们能够谈吐自如、举止得体。
　　除了学校的环境，社会的环境也对塑造孩子的性格起作用。当然，我们应该对孩子进行集体利益的教育。我们应该察看孩子是否做出粗鲁的行为，或是否会冲撞他人。老师应该一边允许孩子自由行动，一边观察孩子的表现。接受过科学训练的老师应该有能力并有愿望去观察孩子的行为。在观察的过程中，老师应该被动地观察，而不应该对孩子进行干涉。老师应该尊重孩子的行为。

　　这一原则对那些首次展示出自己心理的孩子一定非常有用。可是，我们竟然不知道我们在扼制孩子表现的同时还扼杀了生命的本身。孩子表现出的智慧就像含苞欲放的花朵，我们应该尊重他们个性的初次展现。所有教育行为都应该帮助生命发展，而想要达到这一目的，我们就应该避免对孩子强加抑制。我们有必要对那些没有进行过科学观察训练的老师，特别是已经习惯了旧式教育的老师进行培训，让他们适应新的教育方法。
　　我相信，这两种教育方法之间有巨大差别，就连理解了这一新教育原则的老师也很难把它付诸实践。这种教育方法让老师处于被动地位，就像天文学家只能观看宇宙中的星体，却不能对其做任何事情一样。对于大多数老师来说，扼制孩子的行动就是唯一的职责。所以当他们第一次来到“儿童之家”时，他们会觉得无所适从，因为他们面对吵闹的孩子什么都不能做。
　　有一位女老师向我们提出辞职，因为她认为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能做，那么自己就不再是一名老师。她感到很空虚，并怀疑自己不能适应这份新工作。然而，当她接受过了我们的培训后，她开始适应这份工作，并越做越好。她开始清楚自己的责任，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观察，什么时候应该阻止。

　　诺塔利在《我的百万富翁叔叔》这部小说中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有关旧式教育方法的故事。小说中的“叔叔”孩提时很调皮，他做的事让全城的人感到厌恶，于是人们把他关进了一所学校，这里的人叫他“福福”。有一天，“福福”看到美丽的小福费塔没有东西吃，于是萌生了做好事的念头。
　　“叔叔看了看四周，又看了看福费塔，然后把自己盛着午饭的小篮子放在了福费塔的怀里。
　　“他跑开了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，他突然低下头哭了起来。
　　“他无法解释自己大哭的理由。
　　“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感动。当他看到那双善良的眼睛中饱含着泪水时，他感到很惭愧，因为自己竟然在一个饥饿的人面前吃东西。
　　“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冲动，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理由让她接受自己的午饭，他真的想不出理由，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感动。
　　“福费塔看到大哭的叔叔，急忙跑过去，轻轻地拉开他挡着脸的手臂。
　　“她温柔地对叔叔说：‘福福，别哭。’她的语气是那么轻柔，表情是那么专注，就好像在对自己的娃娃说话一样。
　　“福费塔轻轻地吻了叔叔，这时，叔叔彻底被感动了，他搂住了福费塔的脖子，哭泣着回吻了她。最后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擦掉了脸上的泪痕，又笑了。
　　“就在这时，从院子的另一头传来刺耳的声音：‘喂！你们两个在干什么？都给我回到教室里去！’冲他们叫喊的人是他们的老师，在她眼中，这两个孩子正在做一件不应该做的事。一个叛逆者心中第一次燃起的觉醒就这样被这位老师粗暴地打断了。

　　“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！你们必须要遵守规定！”
　　“儿童之家”的老师在刚来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这样做，他们认为限制孩子是老师的天职，所以从来不对孩子行为的性质进行区分。曾有一个小女孩召集了一群小伙伴，她站在他们中间，一边向他们讲话，一边做着手势。她的老师看到她这样的行为后，马上让她不要动。而据我观察，这个小女孩正在扮演老师的角色，向周围的孩子讲解如何做祈祷和画十字架。有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某天突然想要好好表现一下，于是他很小心地挪动着桌椅。可是，由于他弄出了声音，他的老师训斥了他，并让他停止动作。事实上，发生过这件事后，这个孩子学会了如何像其他孩子一样安静地、高兴地去做事情。
　　在“儿童之家”里，老师会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：自己刚把用过的教具放回盒子里，就会有一个孩子走过去把教具拿出来。老师看到这样的事后首先想到的是让孩子回到座位上，可是，孩子这样做的目的却是为了效仿老师，想要成为有益的人。老师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教会孩子按顺序摆放东西。
　　有一天，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大盆有说有笑，盆里盛了很多水，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玩具。有一个2岁大的小男孩很好奇那些孩子在做什么，可是他却挤不进这个圈子，于是，他环顾着四周。我看到他的脸上呈现出有趣的表情，如果当时我有相机，我一定会把他的表情拍下来。这时，他发现旁边有一把小椅子，于是向椅子走了过去，显然，他想把椅子挪到那群孩子身后，然后爬到椅子上去看东西。这时，一位老师抱住了他，然后把他高高举起来，并对他说：“可怜的孩子，现在你也可以看得到了。”老师的本意是希望这个小男孩能和其他孩子一样看到水中的玩具，可是这样的做法却让小男孩失去了开发内心智慧的机会，并无法感受到用自己的力量克服困难的快乐。老师阻碍了这个孩子的自我教育，也没有做出任何补偿。我对这个孩子脸上高兴、焦急和充满希望的表情十分感兴趣，可是现在，这些表情都被傻傻的表情所取代了，因为他知道有人会为他做任何事情。
　　一些老师厌烦了我的观察方法，他们开始对孩子的所有行为视而不见，哪怕孩子把脚放在桌子上，或是把手指塞进鼻孔里。一些孩子推搡自己的伙伴，他们的脸上出现了暴力的表情，可是老师们却并没注意到。我不得不干涉老师们的表现，让他们纠正孩子不正确的行为。

　　我们一旦开始了这种方法，就必须持续地进行下去。老师们在一开始总会觉得很困难。孩子需要学会如何辨别好坏，这样他们才能遵守纪律。老师应该让孩子懂得好与不好、坏与不坏的概念。旧学校中常常把这些概念混为一谈，而我们的学校则把建立一个积极的纪律、有效的纪律和有益的纪律作为目标。我们不希望孩子在被动的、静止的和顺从的纪律中成长。能够自由地在教室中做有益的活动，并不会做出粗鲁行为的孩子才是真正遵守纪律的孩子。
　　在普通的学校，老师会给每个孩子分配一个空间，让孩子安静地待在这个空间中，以保证教室内的秩序。如果这是集体教育的开始，那么我们就可以在以后达到这样的效果，在需要保持安静的时候全体保持安静。即使我们是成年人，想做到这样的事也很难。
　　等我们建立了个性化纪律后，我们就会把孩子安排在他们喜欢的位置上。我们要让孩子明白，井然有序是件好事，这种布置能够让人感到愉快，所以他们应该安静地待在教室中。这种方式并非强迫，孩子能够在教育中明白集体主义，并养成守秩序的好习惯。他们只有在希望站起来或大声说话时才会离开座位。当他们知道不可以这样做后，他们就会主动区分冲动的好坏，并记住它们。
　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，孩子渐渐适应了有序的活动。他们明白了有序的道理，并学会了自我反省。他们在接受过这种训练后有了一定程度的选择自我行为的倾向。一开始，这种倾向会被无序活动混淆，但是只要继续进行下去，他们就会学会自由地展示自己的个性。

　　有一些孩子总是昏昏欲睡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，对周围的事完全没有兴趣。还有的孩子会为了一点小事和别人争吵或打架，或把玩具和桌椅弄翻。后来，一些孩子开始能够做出有明确判断性的行为，比如把一张椅子从一处搬到另一处，然后坐在上面，或像玩游戏一样把一些不用的桌子搬到一起，并布置这些桌子。
　　孩子天生就有一种不能自立的特　性。由于这种特性的存在，加上孩子作为社会个体的性质，他们的所有活动都受到限制。我们必须以自由为基础对孩子进行教育，帮助孩子摆脱这些束缚。也就是说，我们要用合理的方式让孩子能够自由活动。